原發表於「與媒體對抗」,http://www.socialforce.tw/blog/blog_614__121518.html

昨日翻譯蓋伯‧史坦加特(Gabor Steingart)的文章「普丁:俄羅斯的甘迺迪 」,內心是很無力的。怎麼說呢?身為主修國際關係(更確切地說法是戰略)的學生,每天都得面對戰爭、謀略、競爭與死亡等無數的歷史過程與理論分析。以本文為例,就戰略與地緣政治的角度,普丁處理喬治亞的南奧塞提亞議題,確實可比擬為甘迺迪對付古巴的核子飛彈危機,且兩人均明快地完成國家領袖應負的責任。

史坦加特所提的論點:

1. 普丁與甘迺迪的歷史對比,如深受人民愛戴、大國勢力範圍、古巴與喬治亞的地緣政治等,相似度高到令眾人難以反駁;

2. 權力政治(power politics)仍壟罩廿一世紀的全球化氛圍,伺機主宰下一輪的全球性衝突。美國對古巴的經濟制裁,對委內瑞拉國內經濟政策的強硬態度等,正是再現門羅主義;俄羅斯歷經失敗的十年,因能源政治再度崛起而宣稱前蘇聯的勢力範圍,同樣也坐實喬治‧肯楠(圍堵政策的發起者)對1947年蘇聯的憂慮;

3. 歐盟力量的極限是預防衝突局勢加劇,而非平息爭端,畢竟依照權力政治的邏輯,歐盟與北約的東擴正破壞著傳統的歐陸權力態勢。北約無力軍事保護欲東擴的會員國,那麼這頂保護傘將無實質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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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1950年代極盛時期的地圖,喬治亞在左下方

就修伯特的見解,史坦加特的評論並未偏袒西方或俄羅斯,也謹守著現實主義權力政治的見解。唯一的缺憾是,並未採納俄羅斯早有預謀攻擊喬治亞的證據,換句話說,這場看似有喬治亞發動的戰爭乃是俄羅斯的圈套。此外,俄羅斯的所作所為又那麼地符合國家理性與力量邏輯,就這點而言,普丁絕對是優秀的領導者。

然而,俄羅斯人民欣喜普丁新救主的同時,遠在萬里之外的我卻非常無力。

「我記得曾鑽研無數深奧的權力運作。最困惑我的是,將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暴發濃縮成幾個變數,轉變成讓電腦模擬的模型。『結果』會相同嗎?誰在乎?我想,這場戰爭仍將埋葬九百萬條士兵的生命。我對這結果感到萬分驚訝,若當時的領袖知道最終結果為何,他們很可能會有不同的行動。」(筆者翻譯)

這是國際關係女性主義學者艾絲坦(Jean Bethke Elshtain)在1987年的著作《女人與戰爭》(Women and War, 1987, p. 89)的一段話。20年過去了,國際關係的研究仍是探討戰爭的起源、過程與教訓等,絕少提及死亡人數與戰爭損失,更少會引導式地問「若知道有如此慘重的傷亡,仍會發動戰爭嗎?」

當筆者修伯特接觸越來越多的批判理論,如女性主義、新葛蘭西學派、歷史社會學等,日益不滿傳統地緣政治學(批判已成為新顯學),卻又逃不脫權力政治運作邏輯主宰國際政治的宿命。目前已經引入性別(gender,後天生成的性別)、貧富(穿透國界的貧富議題)、環境(經濟運作最需要考慮環境,如海運的環境成本)等,但國際政治的運作卻不斷提醒人們:權力政治才是真實的!

這種錯亂的現實與理論的爭戰,僅會讓人們更加困惑,而我則是倍感無力。記得曾有老師提到:「所謂的批判理論都沒有腳!」意味著這僅是學術界的論戰,不會波及真實政治運作的論戰,更與人民的生活毫無關聯。無力感,再次油然而生!因為,該如何撼動權力政治的理論,該如何影響真實世界的邏輯,又該如何讓人民形成一股有別於國家理性的力量,這些仍是無解。也因此,人們不斷歡唱波羅的海三國的獨立運動、不斷地讚頌後冷戰的新時代來臨,就是因為這種令人動容而留下欣慰眼淚的時刻太珍貴了。

普丁,你讓我很無力。同樣地,我也想對各國強者高喊:你們讓我很無力!(想對誰喊悉聽尊便,我特別想對北京吶喊,喊完後請充滿精力地挑戰各種強者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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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bertY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