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 China Save the World?
中國能拯救世界嗎？
時代雜誌，The Times
Bill Powell, Aug. 10, 2009
延伸閱讀：中國能拯救世界嗎？（上）
沒那麼快唷！
然而，說起中國能否拯救世界這個問題，最可能的答案是：還不行。許多經濟學家懷疑中國經濟真的如表面那樣健全，或真的走在持續的復甦道路上。許多人更認為談論中國是世界經濟救世主是言之過早。
中國總體經濟活力仍讓人印象深刻，但其表現的品質令人疑義。中國人民銀行大量提供資金給國有銀行，而後者在北京強力的鼓勵下，正貸款給投入基礎建設的國有企業。貸款總額讓懷疑論者震驚，中央銀行最近宣佈6月的新貸款達2,240億美元，較前一個月倍增，2009年上半年的新貸款總額近1.1兆，已經超越2008年的總額。
對樂觀者而言，6月份的數據顯示中國政府堅定地有效運用貨幣，作為對抗衰退的手段。如同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金融學教授麥可‧派提斯(Michael Pettis)所言，中國正「將過多的東西(kitchen sink)投入」這個問題。由於金融滿溢，毫無疑問的有許多不應該有的就業機會。然而，華爾街有影響力的通訊《格蘭特利率觀察家》(Grant’s Interest Rate Observer)指出，「大量投入資金與信用……總是先漲後跌的。」該通訊憂慮中國當前的信用榮景與導致美國房市泡沫的巨額貸款是類似的，而後者的崩潰摧毀金融部門更觸發全球信用危機與當前的衰退。
當然有跡象顯示中國復甦在某些面向是短暫的。中國股票飆漲的部份原因是，企業獲得如此便宜的資金，在缺乏更佳選項下就投入股票市場。美國康乃狄克州的投資研究公司「銳鋒研究」(Research Edge)的亞洲策略師安德魯‧巴伯(Andrew Barber)估計，今年30%的新貸款投入股票市場。為什麼資金沒有投入新行業？證據顯示，經濟成長的關鍵領域仍然無力，特別是受到全球需求衰退影響的重要出口產業部門。根據美國惠譽(Fitch Ratings)的報告，即使企業總獲利銳減，中國的貸款仍持續加速，這意味著中國或許正醞釀著自己的金融危機，當猛藥退去後就可能發作。
譯註：經濟衰退時，刺激方案的資金除了要擴大內需之外，更重要的是建構更強大的競爭力，而中國就這方面似乎沒有太大的效果。對技術層面而言，中國對台灣產業的需求仍是有的，這也是我們必須謹慎交流的關鍵之一。
經濟總規模大，但每人平均小的中國
上述警告是重要的。但中國技術專家的官僚體系很明白所處的風險。巴伯說「廣義來說，他們已經進入這個危機年代」，認知在相對虛弱的經濟氣候下，貸款可能走壞。中國不可靠的金融部門在幾年前曾被整頓，2007年的不良貸款僅佔銀行資產的3%，設立來處理中國上波銀行危機的工具仍然存在。換言之，北京認為其金融體系強健到足以處理寬鬆貨幣政策的風險。
可確定的是，即使沒有發生更糟糕的想定，且中國經濟持續強有力的發展，僅憑藉著中國可能不足以讓世界復甦。（經濟）規模很重要。美國經濟為14兆美元；中國是4.4兆。2008年，美國佔世界經濟規模的21%；中國不過6.4%。換句話說，中國的消費在成長，但對解救先進經濟體免於衰退仍無能為力。消費者支出不到中國經濟的40%；美國消費者支出在經濟衰退前幾乎達70%。隨著美國消費者勒緊褲袋：過去9個月的儲蓄率從0%提高到約7%，全球極需某國填補美國（消費）的空缺。
中國能有幫助，但其依舊是個相對貧窮的國家，平均每人年所得為6,000美元，而美國為39,000元，歐盟是33,400元。中國大都市的中產階級年所得約為1,2000元。或許汽車銷售不錯，但大多是中國人買不起福斯或別克，更遑論寶馬(BMW)。就算中國消費者覺得更有錢了，但除非北京改革醫療與社會安全體系，讓人們更有信心消費而非儲蓄，否則人們能花的錢並沒有改變太多。派提斯去年就說，中國的消費約當於法國，但沒有人呼籲法國要拯救世界。
譯註：每次聽到這句話就想笑。中國13億尋常人民可支配的經濟規模僅佔約40%的GDP，其餘多為各級政府與國營企業所支配。中國富裕，其實就是以中國共產黨為主的富裕。
中國面對巨大的挑戰：從鄉村到都市的大規模人口移動、整理數十年來的環境退化、持續提供支撐政治穩定的經濟成長等。因巨大的挑戰，中國最關切的是在經濟上拯救自己，而非他者就不令人意外。北京最焦慮的是工人動盪，例如7月24日中國東北一位鋼鐵廠經理就被工人打死。
但中國經濟的恢復力道並非海市蜃樓。若北京安然度過這次全球危機，其領導人聲望與信心將會提高。一個能活過1929年經濟大蕭條之後最嚴重衰退的經濟模式，無可否認將會吸引開發中國家，而華盛頓共識徹底被擊滅。危機之前的北京已然崛起，其全球影響力不斷擴張；全球踉蹌之際，北京崛起更迅速。中國尚未是全球經濟領袖，但正邁向領袖之路。
譯註：就算中國有許多危機，台灣仍必須準備「中國成為世界經濟領袖」的可能劇本，防範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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